萬科史上最長股東會側記：王石的低姿态 大股東投了反對票

觀點地産網 “多少年來，我都沒看過萬科股東會像今天這麼多人。首先，我是非常感動的。”6月27日下午2點半，萬科董事長王石面對台下黑壓壓的與會者如是感慨。

這里是深圳，東部大梅沙地帶的萬科中心。盛夏的氣溫高達34度，並不影響大批投資機構、散戶提前半小時涌入萬科總部六樓。這家中國最大房企的管理層将按照現代公司制度要求的規範、透明規則接受股東們一年一度的質詢。

王石再次坐在了來自A股及H股的投資者面前。半個月前的6月12日，深圳某高檔酒店，他曾公開為萬科牽手深圳地鐵站台。但此後萬科拟以定增方式收購深圳地鐵旗下前海、安托山兩大項目的重組預案，遭遇華潤、寶能兩大股東強烈反對，寶能甚至提出議案，要求罷免包括王石、郁亮在内的董事會及監事會成員。

現在，無論對萬科還是對王石，創始人被提議罷免都是一件備感心酸與痛苦的事。它說明，随着市場經濟浪潮引進中國的，不僅有國外先進技術與資金，還有與之相伴成熟完善的市場法則，但此刻它證明了資本的權利，亦證明資本的冷酷。

但就短期而言，由對王石“不稱職”讨伐波及到萬科管理層整體被罷免的議案，仍引起投資者的恐慌。至當天收盤，萬科H跌3.83%，報收16.06港元/股，跌幅創下近一季度新低。

在近兩個小時的問答環節里，圍繞着為數不多的提問機會，投資者們一度爆發了搶奪話筒的情況。王石要求投資者先就議案提問，而投資者代表從人群中騰挪起身後，即以“提問内容将影響自己投票”為由，随即一連提出了包括王石的薪酬、事業合夥人等議案外的質疑。

“你到底提不提問？”“時間都沒了”“你是不是托啊？”這些尖銳的聲音從投資者口中脫口而出，這亦反映了身處其中的大部分參與者急躁的心理。

面對投資者的質疑，有萬科管理層成員給予了強烈的回應。監事會主席解凍力挺稱，王石是合格的董事長，他的薪酬是經過股東大會審議的，沒有不堪到要被股東大會罷免。

相比之下，其他管理層的回應則展示了更柔軟的姿态。郁亮略帶無奈地表示，罷免議案提出後，萬科部分已經簽約和銷售的項目面臨解約風險，銀行對萬科的信用評級慎重考慮，合作方調整商務條款，獵頭打員工的主意。“管理團隊會盡力維持，但是今天我們也感到有心無力。”

王石則自嘲地說，當天已接到三通獵頭公司的電話，他強調自己對被罷免事項的坦然。“從某種角度講，我們是萬科文化的守望。大家都知道我講的是什麼，個人的荣辱去留已經不是很重要了。”

談及過往對寶能董事長姚振華的言論，王石表示反省。對于投資者提及讓郁亮出任董事長的建議，王石則並未表示反對态度，他更認為如果其沒被罷免，希望郁亮能接替自己。

在此次股東大會，王石在回答過程中多次使用“妥協”形容萬科管理層與大股東的交流。同時，他多次形容自己是“樂觀主義者”，安慰投資者不要（對董事會被罷免）太過悲觀。

更甚者，當有投資者提出萬科要給中小股東及網民鞠躬時，65歲王石回應“沒有問題，我道歉”，並即刻起身欲鞠躬，後被他人勸阻。

此刻，王石舉動再次将自己置于情懷高地，這也獲得了大多數投資者的支持。一位小股東略為激動地向觀點地産新媒體表示，自己從上海跨越半個中國趕到股東會現場，目的就是為了争取發言機會。

“大股東們的罷免是資本行為，這無可厚非。但無論是華潤還是寶能現有的管理層，我都不認為具備掌舵幾千億萬科的能力。”

中小投資者擁護管理層洶涌的輿情，将萬科的大股東們推到了對立面，但從萬科當天被否決議案來看，它們已經通過投票表達了資本的态度。

萬科披露，2015年度董事會報告反對的占68.28%，監事會報告反對的同樣占68.28%。以當天出席股東大會的代表股份64.93億股推算，反對意見的股東持股43.33億股，這與華潤、寶能合計持股總量驚人地相似。而實際上，罷免董事會、監事會也正是寶能的議案最核心訴求。

觀點地産新媒體獲得的信源顯示，寶能代表通過網絡方式進行了投票，而華潤代表則在股東會現場進行了投票。

對于投票的結果，王石現場表示不意外。但他強調，不認為大股東可以為所欲為。“這是不可能的，我們還是有相關監管部門的。”

值得一提的是，截止發稿前6月27日晚間，深交所致函钜盛華及華潤，稱近日多家媒體質疑雙方及其一致行動人存在諸多接觸密談，雙方同時宣布将在下次股東大會上聯手否決引入深圳市地鐵集團有限公司的預案，並指控萬科企業股份有限公司内部人控制等治理問題，涉嫌形成關聯和一致行動人關繫。

或許，這将給萬科未來股争再次增添幾分的不确定。而資本與情懷的你來我往，遠不像外界想象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