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見 | 共享艱難 毛大慶與孫正義的“願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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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4-19 21:13

  • 艱難的不只是以優客工場為代表的聯合辦公行業,背後資本亦表現謹慎。

    觀點地産網 共享艱難。

    從2009到2020年,共享單車到聯合辦公,“至暗時刻”、“二房東”、“虧損”等關鍵詞頻頻出現在共享經濟的相關報道里。

    連最重要的資金推手之一軟銀都正式宣布:凍結旗下願景基金II期,暫停新投資。

    雄心勃勃的創業家們卻對此見慣不怪:講故事的人換了一茬又一茬,聽故事的人也在不斷離場又進場。畢竟,咬牙押對,風口上的豬都能飛上天。

    沒有人能永遠年輕,但永遠都有人正在年輕。沒有企業能永遠保持風頭,但永遠都有企業正出風頭。

    以聯合辦公為例,從共享鼻祖WeWork到中國境内的優客工場、裸心社、氪空間等頭部企業,連年虧損是行業常态。許多品牌昙花一現、裁員倒閉,如SOHO 3Q一般順利抛售項目、尋到新買家已屬難得。

    而新的資金和企業正在跑步進場:3月,星巴克在日本推出第一家“專為上班族所設計”的辦公咖啡廳--「SMART LOUNGE」概念店,提供單人座位區、隐私包廂、付費私人包廂以及可供多人商談的共享會議桌;4月,納什空間再獲遠洋資本增持,對外披露預計2020年實現全面盈利。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疫情之下大浪淘沙,如何打破“二房東”經營模式、實現自我造血,仍是聯合辦公行業的燃眉之急。

    業務篇:優客工場營銷服務收入占比近半

    2020年4月18日,優客工場成立五周年。創始人毛大慶于網絡發布會上提出了“輕資産、重賦能”的轉型方向,並立下2020年實現100個輕資産項目的簽約目標。

    據觀點地産新媒體了解,繼2018年Wework折戟上市之後,優客工場于去年12月遞交了納斯達克上市招股書,或有可能成為聯合辦公上市第一股。

    但上市並非企業運營的終點,何況優客工場尋求的上市是流血上市。據招股書披露,優客工場近三年仍然保持虧損狀态,且虧損幅度正逐年遞升:從2017年到2019年前三季度,優客工場總淨營收分别為1.67億元、4.49億元、8.75億元,對應運營虧損3.99億元、4.57億元、5.61億元。

    值得注意的是,優客工場的業務收入分為會員服務收入、營銷服務收入及其他服務收入,其中,營銷服務收入對優客工場貢獻近半。

    同樣是2017年到2019年前三季度,其營銷服務收入分别為0、2461.7萬元、4.03億元,對應營收占比為0、5.6%、46.1%。對此,投資者和媒體提出了不少質疑:什麼樣的營銷業務能夠由無到有,並迅速為優客工場提供近半收入?

    答案與一家新興整合營銷公司息息相關。毛大慶在五周年戰略發布會上提到,由優客工場和省廣股份共同投資孵化的省廣衆爍2019年精準營銷業務實現收入約5億元,淨利潤超4000萬元。

    公開資料顯示,省廣衆爍成立于2015年,主要為金融、3C、快消、汽車、互聯網服務等行業企業提供數字整合營銷服務,目前由新疆新優衆營銷有限公司(優客工場)持股51%、省廣股份持股30%、珠海衆爍投資合夥企業(有限合夥)持股19%。

    由此計算,優客工場去年從省廣衆爍一家公司便至少獲得2.55億元收入、2040萬淨利。這筆投資算起來很可觀--于2018年11月,優客工場向省廣衆爍投資近1.5億元,優客工場在短短一年内便已回本。

    對此,投資人士指出,這個投資回報在創投、風投行業中並不算高,但省廣衆爍以營銷業務為主,其業務對政策、市場的依賴性強,不确定性高;在新冠肺炎疫情爆發引起全球經濟下行壓力增大的今天,大型企業大多縮減開支,品牌營銷、新員工招聘等正是重災區,省廣衆爍的營銷業務或将大打折扣。

    另需注意的是,除營銷服務外,優客工場的會員服務及其他業務離盈利仍遙遙無期。

    2019年前三季,優客工場會員業務收入4.2億元、虧損1.77億元,對總營收的占比由2018年的88%降至48%,說明優客工場增加、運營辦公空間數量的成本仍大于租金水平,“二房東”模式並未實現真正意義上的盈利。

    另據業内人士分析,本次疫情對商業辦公是一個巨大挑戰,其一體現在辦公樓運營、物業保潔、安全維護等物業管理上,無論是自持還是輕資産運營,投入成本增大;其二體現在部分疫情嚴控地區的政府管控措施上,即推遲開工日期、限制寫字樓復工人數、暫停大規模聚集活動等,這必将導致部分行業難以真正復工復産,並致使聯合辦公的租金收入下滑。

    資本篇:軟銀虧損與凍結“願景”

    艱難的不只是以優客工場為代表的聯合辦公行業,背後資本亦表現謹慎。

    以同時投資了優客工場及WeWork的軟銀集團為例,4月13日,軟銀集團預估2020财年(2019/4/1至2020/3/31)經營虧損将達1.35萬億日元(約125億美元),淨虧損7500億日元(約69.4億美元),而上一财年淨利潤為1.41萬億日元(約130.5億美元)。

    這将是軟銀集團成立15年以來的首度虧損,軟銀集團首席運營官孫正義甚至做出了更慘烈的評估:願景基金投資的88家公司中至少有15家将會破産,這将使得願景基金業績進一步承壓。

    公開資料顯示,軟銀願景基金由沙特主權财富基金和軟銀集團共同發起,于2017年5月完成930億美元的首輪籌資,其中423億美元為債務融資(優先級LP);目標規模1000億美元,缺口70億美元。願景基金II期設立了同樣的目標規模,但截至2020年2月,募資不足500億美元,且大多來源于軟銀自身的注資。

    據日本媒體報道,軟銀集團财報将願景基金投資對象的估值變動體現到營業損益上。具體到願景基金,預期去年虧損為1.8萬億日元(約167億美元)。其中,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願景基金2020年一季度虧損近1萬億日元,投資對象的估值對應跌幅為一成。

    Uber和WeWork是最為典型的虧損案例。在Uber項目上,軟銀並未對外披露具體投資金額,但原計劃至少獲利70億美元,目前已虧損超50億美元。據Uber CEO表示,近期在西雅圖等最嚴重的城市,業務量降幅達60%-70%;最極端情況下,預計Uber全球業務下降可能達到80%。

    在WeWork項目上,軟銀累計投資44億美元、並減持了其中35億美元;上市失敗後,WeWork估值從470億美元縮水九成至70億美元,這為軟銀帶來了巨額虧損。

    對此,于2019年10月,軟銀承諾向WeWork提供95億美元的救助計劃,包括向現有股東提出30億美元的收購要約。然而軟銀内部對于該筆投資的争議一直高居不下,最後達成了一致:撤回收購要約。

    沒有了軟銀的資助,WeWork處境想必更加艱難。

    此外,願景基金投資企業中已經出現了第一家破産企業:2020年2月,電商平台Brandless宣布倒閉,裁員近90%。

    Brandless成立于2017年7月,于2018年7月獲得軟銀2.4億美元投資(估值略高于5億美元),特點是以3美元價格出售各類生活必需品、統一采用簡化的無品牌包裝。

    同時,部分軟銀投資企業宣布了大面積裁員計劃,這被市場人士認為是企業不得已的斷臂求生:據數據機構PitchBook統計,僅4月13日至19日這七天内,先後有Opendoor、Zume、View三家軟銀投資的公司宣布裁員。其中,Opendoor裁員600人,占總員工人數的35%;Zume裁員200人,繫今年以來第二次裁員。

    就願景基金虧損一事,一位投資人士指出,願景基金雖然投資行業多樣化,但多涉及共享經濟,部分企業造血能力不強,疊加新冠疫情影響便造成了軟銀的首次虧損,“投資起起伏伏很正常,但也很遺憾”。

    PitchBook分析師則指出,外界此前過度誇大了軟銀願景基金的收益:願景基金的獨特之處在于其以“優先股”的結構層出資,優先股将提供7%的息票,每半年支付一次;無論基金的整體表現如何、本金的最終回報如何,願景基金的收益都不如股票上漲的潛力。“這與其他私募股權和風險投資基金不同的。”

    多家媒體援引知情人士消息稱,軟銀集團将凍結願景基金II期,並暫停新的投資。另于2020年3月,軟銀宣布未來一年内将出售約410億美元的資産,用于2萬億日元股票回購計劃、償還債務、回購債券和增加現金儲備。

    成見 | 置身于龐雜喧鬧的外部世界,多數情況下我們並不是先理解後定義,而是先定義後理解。

    撰文:何凱玲    

    審校:徐耀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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